天上掉下来大馅饼砸着我，还没看清是啥馅的，又飞了……

老洋 · 发表于 2009-12-17 22:12:22

掉下来馅饼砸着我，还没看清是啥馅的，又飞了……

大约是今年年初，还没出正月呢。那天下午我正安排给我的一位刚离婚的朋友介绍一个姑娘见面的事儿呢，接到一长途电话，说在中喷网上看到我的帖子对我深表敬佩，然后又是一大堆恭维的话。我听着心里也觉得挺舒服的，问他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他问我能做透明胶片吗?类似于幻灯片那样的。
我说试试呗。之前和朋友老刘一起琢磨研发的软水晶也是使用透明胶片，觉得原理相似。给了他我的电子邮箱，让他把图案的电子稿发过来。他隔了5分钟电话又过来了，问收到了吗？我说我在外面呢，没守着电脑。他说挺急的客户那边等着看样呢如果能用将有很大数量的订单。我当时和朋友在一家茶楼里坐等前来见面的姑娘呢就推托晚上打出来明天一早申通快递给他发过去。他说申通的慢发顺丰速递吧费用到付，这时电话里提示有新电话拨进来了我忙答应他说没问题。收了线一看是约好的姑娘的电话号码马上下楼迎接她，什么事情再急也不能耽误这事儿啊事关我哥们的后半生的幸福呢。
相亲的两方我都熟悉，领姑娘上楼到雅间里介绍他俩互相认识，瞧双方的眼神我就觉得有门，最起码彼此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往往这第一眼就决定着事情的八九成。俩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我哥们把略显矜持的姑娘让到里面靠窗的座位坐下。
哥们要了一壶大红袍和几样瓜子、小点心，我正要帮俩人引引话题，让他们快点进入融洽地交谈状态。我感觉胸口一发麻，打到振动的电话又有电话来了。看这俩人的表情都有点巴不得我今早离开的神态，我就顺坡下驴及时地告辞了，省得在这儿当电灯泡。
电话还是那为先生打来的，又一次嘱咐我尽快地弄出来，明天要是不发就会耽误事儿的。说实在的真没见过这么急着催促的。
连夜把要的他传过来的那四张图片打印到透明胶片上，涂层那面热塑上亮膜，裁剪的规规矩矩的，装到信封里就等天亮以后给快递公司打电话让业务员来取件。
隔了一天，远方的客户由打来了电话，说原则上通过了，就要这种的。他说出来的量着实吓了我一跳，要20万张，每种图案要五万张。让我尽快报个价格。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每张赚三毛钱，这单生意就可以赚6万，不少。可是马上心里又凉了半截，桌面打印机精细地打印一张A4的胶片需要3分钟分钟，A4的能出两张他们要的规格的图片，算下来打印每张图要耗时1.5分钟，20万张就需要300000分钟，也就是5000个小时，如果单凭一台打印机一天24小时马不停蹄地打印需要208天半才能打印完。假设十台打印机同时正常工作需要近2个月，而且还不算裁切覆膜所要消耗的时间。
他电话号码显示是河北廊坊市，那里毗邻北京，是中国北方重要的印刷包装基地，许多国际品牌的商品的精美纸盒包装都在那里制作，比如摩托罗拉、诺基亚手机。他这次要制作的图片内容是奔驰汽车的图，一共四张，从最早的世界上第一辆汽车，到最新式的双翼型门概念车。图片质量非常高，看的出是顶尖的设计师弄出来的，没准是德国原厂的设计师搞的。我当时和朋友分析，每样5万张，而且要透光率较好的透明片，可能是小车模包装盒上的透窗，也可能是小灯箱上的面图但也不象那样可以打到背喷的灯箱片上啊，闹得我们一头雾水。我觉得世界上最著名的汽车公司能成为我的客户，也是一种莫大的骄傲和自豪，以后和别人说起来多少也牛逼一些。
6点钟，廊坊的电话又打来，说急需每样25张，每张的尺寸是10乘15厘米，很急。我说那我连夜打印出来，明天早晨让长途客车捎带过去。他说别了，他马上从廊坊出发开车亲自来取。
晚上正好我有个酒场儿，他们到也得是散了的时侯了。十点钟，他来电话说下了高速问我怎么走，我说你挂了电话行车路线我短信给你，单纯的说他记不住。15分钟后，他说他到了银座商城，我让他们在原地等着，并问清了他们车号，一起喝酒的朋友开车把他们迎接过来。他们一行四人从帕萨特里面出来，我上去握手寒暄：“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咱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啊。他们说不吃不吃。我说那就先安排他们住下，他们说不住不住明天一早北京那边就要看样呢，时间紧急。我这才看清车是京B的牌照，和我通电话的廊坊小伙子介绍一位经理和我认识。他说尽快弄出25套，明天上午客户的会议上要讨论。我那里乱七八糟的很不成样子，所以就带他们到我朋友的广告公司里，让到小会议室里亲自递烟倒茶，他们说别忙活了，赶紧做胶片吧。
说心里话我是不愿意让看到我打印的过程，就想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说那我赶紧去做去，他们说也不耽误我朋友下班休息，说去车里面等我。那个廊坊小伙要和我一起去，并说有事情要和我谈，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
染料墨的打印机只有两台，图在电脑里面存着呢，打印的时候唯一麻烦的就是A4的胶片有些翘角，需要用剪刀把进纸那端的两个角都剪去2厘米，而且要一张一张的放到进纸器里。这小伙一边很用心地看我操作，一边和我谈起回扣的事情。他说每张多报一毛五到两毛钱做为他的辛苦钱。我说没问题，但是多报部分的税款要扣除，他们要统一发票，我那也没办税务登记需要票也找别人开，加三、四万税钱也不少呢。他又说如果定了，需要签合同，我说要先期付全款的40%（最起码够工本费），他说那边公司没这先例，我说那不行，我进材料啥的都需要钱再者我打出来你们借故不收怎么办？说句难听的，谁能保证你们不是卖胶片材料的托儿呢。别做个局来害我。他说那只能是他来垫资付给我，我重申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朋友们帮忙搭点钱无所谓，赔本赚吆喝的事情也不太在意，但是让我赔老鼻子了那是没法接受的。借着点酒劲我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假若是成心来骗我害我，那就对不起了，报复人的毒招儿我有的是，而且是以十倍百倍千倍地偿还他，呵呵。”我跟他吹牛说我当年被车间主任扣发10元钱的奖金，我就设计让他当电工的儿子从10米平台上摔下去，高位截瘫，找不到老婆，后半辈子与轮椅相伴。吓唬他呢，呵呵。
打印完成后，他挑选了几张对着灯光照着看，发出赞叹：色彩调的真棒。说把今天打印的这些付我钱，我说算了吧，这么远来了，来回的过路费汽油钱怎么也得千儿八百的，我再收你样品的钱显得咱太不够江湖了。嘴上虽然这么说，我在心里也盘算着价钱，A4一张按5元，一共打印了50张，应收250元，胶片成本20元，墨水5元……应该赚200元，不收了，就当请他们吃了顿便饭。
送他们走的时候，那经理和我说第二天如果客户通过了，十天之内要保证交货，我说没问题。并谈好了由他们支付我定金的事项。
他们走后的几天内我寻找国内制作幻灯片的厂家，人家要价每张图13元，显然不能接受；有联系浙江黄岩做塑料uv印刷的网友，透明度要达到要求，材料的价格比喷墨胶片要贵一些。
看来只能喷墨了，我马不停蹄地联系广州的胶片销售商，根据打印面积确定好卷装胶片的数量和价格。又联系了本地10来家有大幅面打印机的同行，当时是影楼图片输出的淡季很多机子都闲置着，协商确定了支付给他们的加工费用。还找了熟悉的印刷厂，实验了打印过的胶片用覆膜机覆膜的工艺，完全成功，裁切也交给印刷厂，效率和人工裁切比起来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时候十多台大幅面打印机同时帮着打印，设为高精度每小时2、3平米，6天之内绝对可以完成。
万事俱备，只欠北京签订合同的好消息了。
但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电话打过去，廊坊小伙说正在洽谈呢。过了十来天了，广州材料商打电话说你定的几百卷胶片啥时候发啊？惦着脚尖等我这大活的喷墨同行们也在QQ上震我，问我到底有准没准？印刷厂的女经理也找我建议我印制5万个信封，把每套都分别装起来。上家没音讯，下家乱嚷嚷，弄得我焦头烂额。朋友说去北京看看，图片上是奔驰汽车，找找他们在中国国内的机构，还有可能把这单业务撬过来的可能，赚得还要多一些。我说打住，抄人家后路的做法太不地道了，咱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再者，咱的报价将近2元钱一张，每张的利润高达一块钱，这笔生意做成了，马上到手20万，知足了。
又过了一周，我短信给廊坊小伙问情况，他说他正在苏州呢。我又问别是忽悠我呢吧，他回复说他们开车来我这里如果就为那25套图样的话岂不成本也太大了，可能这样吗？让我耐心等待。
过了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马上就要一年了，我还在耐心地等待……呵呵，而且不知道到底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那边也没给我个明确的说法让我别等了。我就象一位忠诚的战士那样在等那声集结号的吹响。当然，期间也没有不做我的其他业务，只不过心里总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牵挂，因为曾经被吊起过胃口，20万元的利润让我彻夜难眠了好几个夜晚，甚至我还用裁切下来的废纸叠摞起来模拟20万元百元钞票的厚度，最令我汗颜的是许诺给我喜欢童话的女儿说带她去丹麦旅游看看安徒生爷爷的塑像，还想把前年喝醉了打赌输掉的那辆富康赎回来，呵呵……
其实我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那几位和我谈这笔业务的朋友，是你们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让我拥有了一份难得的感悟和收获，那就是学会淡定。在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谢意并鞠躬。

诸位看官请帮我分析分析此蹊跷之事。
在下有礼了。

（完）